【原文】
子曰:“不有祝鮀之佞,而有宋朝之美,难乎免于今之世矣。”
【白话】
孔子说:“如果没有像祝鮀般的巧言谄媚,以及像宋朝般的美貌,想在当今社会免于灾祸那就难了。”
【释词】
祝鮀(tuó):字子鱼,卫国大夫。祝是掌管宗庙的官。祝鮀有口才。
佞:佞口善辩,巧言谄媚。
而:此处的“而”字如同“与”字。《集注考证》:“古书两事相兼者,每以‘而’字中分之。”郑康成《诗笺》《经义述闻》以及《正义》考之《经传释词》引《墨子》《韩子》等亦认为是“与”字意。
宋朝:宋之公子,有美色,善淫。出奔卫国,受南子所宠。《论语稽》:“两人皆卫人,此论殆发于居卫时。”
【先贤精义】
朱子曰:衰世好谀悦色,非此难免,盖伤之也。
范宁曰:祝鮀以佞谄被宠于灵公,宋朝以美色见爱于南子。无道之世,并以取容。孔子恶时民浊乱,唯佞色是尚,忠正之人不容其身,故发难乎之谈,将以激乱俗,亦欲发明君子全身远害也。
李炳南曰:无祝鮀之佞口,以及宋朝之美色,难免于今之世。难免何事,未说明,含意是不能立足于今世。此讽当时卫国不能用贤能。
张栻曰:必有祝鮀之巧言,与宋朝之令色,而后可以免于世。则世衰道防,可知中人以下,以利害存心者,鲜不为之变易矣。此圣人所以叹也。
钱穆曰:本章所重,不在鮀与朝,而在佞与美。美色,人之所喜,然娥眉见嫉,美而不佞,仍不免于衰世。孔子盖甚叹时风之好佞耳。
《经义说略》曰:美必兼佞,方可见容。美而不佞,衰世犹嫉之。故九侯女不喜淫,商辛恶之;褒姒不好笑,周幽恶之。庄姜之美,卫人为之赋《硕人》,而卫庄亦恶之。美而不佞,岂容于衰世乎?故夫子叹时世不佞之人,虽美难免。
刘宗周曰:此人心之变也,人人习为二人之态,而恬不知怪,非徒好谀悦色而已。有世教之责者,曷思所以挽之?问祝鮀之佞、宋朝之美于世,何当曰只为争名夺利?人人习之由其道,便做到弑父与君。
《四书解义》曰:此一章书是孔子叹好谀悦色之非也。必佞口如祝鮀,美色如宋朝,方能取悦于世,不为人所憎疾。孔子盖伤之深也。夫世教明,则人知善之可好,而不好谀;知德之可悦,而不悦色。《书》云:何畏乎?巧言令色。盖佞口,蛇蝎也;美色,鸩毒也。人主防之不早,去之不速,一为所惑,为害不小。孔子对哀公问政曰:“去馋远色。”答颜渊问为邦:“放郑声,远佞人。”其为后世诫至深远也。
【附录】
郑汝谐曰:此言专为卫灵公发,其事可考也。定之四年,刘文公合诸侯,卫大夫言于灵公曰:“会同难,其使祝鮀从。”鮀辞焉,不获。刘文公欲以蔡先卫,鮀说苌弘,凡数百言,历数卫之先康叔有德于周室,弘不能夺,卒言于文公而长卫侯。其维持卫国,鮀实有力焉。宋公子朝与灵公夫人南子宣淫,灵公为南子召宋朝会于洮。太子蒯(kuǎi)瞆(guì)闻野人之歌,将杀南子,不克,出奔。然则灵公之无道,不得祝鮀之佞才,而有宋朝之美色,安能自免于斯世也?
陈祥道曰:佞则不美,美则不佞矣。天下有道,悦美而恶佞;天下无道,悦佞而恶美。故曰不有鮀佞与朝美,难免今世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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